++等待++
by絕風
人家常說：做人不要太鐵齒，我一直不相信這句話，
因為我認為，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
這個想法一直到我十八歲，接到那通從英國打來的電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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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嚕嚕.....
電話的鈴聲響起，使得青年必須先停下烹調晚餐的工作，
「喂？」
『請問這裡是楊戩先生的家嗎？』電話那頭傳來充滿外國口音的國語，
「是，我就是。」青年答道。
『我是英國劍橋大學的教授，敝姓趙。關於你上個月提出的論文，學校已決定讓你入校進修。你能盡快過來嗎？』
楊戩楞了一下，那篇爛東西是他高一時寫的，只是因為在友人的起鬨下，才送去英國大學的。難不成劍橋的水準大幅降低了嗎？
「嗯...這個....我.....」
『請不要推辭，你提出的主題已大大改寫許多教授的想法。基本上，學校會負擔你在就學期間所有的學費、住宿費還有其他雜費，請你務必要過來。』
「嗯....給我一點時間考慮看看好嗎？」
『好。那三天後我會再打來的。如果在那之前，你已經決定好了，就請你母親通知我吧，她與我是舊識。』
嘟嘟嘟嘟.....電話那頭的人已掛斷了電話。
楊戩脫力地倒在沙發上，
很好•他的那群死黨害他要遠赴英國求學去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拿把西瓜刀把他們砍成碎肉。
而且這個家沒有他是不行的，先撇開他那個被死黨稱為『生活白癡』的媽不講，和她並稱『生活白痴二人組』的同居人就是一個非常非常大的問題。
他可不想剛到英國，連劍橋大學的學區都沒跨進一步，就因為接到房子被炸掉的消息而趕回來。
「啊！好香！今天是吃燉牛肉嗎？」此時他的同居人─太公望帶著渾身臭味回來了。
「噁~~臭死了！你是上哪去了？」楊戩連忙遠離漸漸往他身上靠去的太公望。
「只是剛才不小心掉到水溝裡去了嘛！難道小戩就因為這樣討厭我？」太公望擺出一副快哭的樣子。
又來了又來了！眼角一直閃呀閃的眼淚、像受到欺負的姿勢和刻意抹上粉紅色護脣膏的的嘴唇........
「沒有啦！只是因為要再洗一次衣服而感到煩而已啦！」唉....為什麼這招每次都對我有用？「晚餐快煮好了，你先去洗個澡再來吃吧！」
「早說嘛！害我浪費了生理食鹽水和你媽給的護脣膏....」
在楊戩來不及發飆之前，太公望就笑著躲到浴室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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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裡曾傳說我和望是一對戀人，
對於那些好奇的人，我始終沒有給他們回應。
也許有許多女孩子為此傷心吧，但她們哪裡知道，
她們來才是我心中永遠的痛？
要是她們知道，她們最愛慕的男人，不久就要遠赴英國，大概會哭的死去活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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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呀.....」
吃飯時，楊戩打算要和太公望說那通電話的事。
「什麼事？」太公望從食物堆中抬起頭。
「還記得你和天化韋護他們上個月幹的好事嗎？」
太公望點點頭，「就是把論文寄到英國劍橋大學的事情嘛！喂，說好不算帳的！」
「不是啦！是今天人家打電話來了。」
「那....人家說什麼？」太公望終於放下了碗筷，很正經的和他說話。
「他們要我盡快過去學習，一切學雜費全免，給我考慮個三天。」
太公望的臉色似乎變了一下，「你要去嗎？」
「可能吧。但是你和媽的問題還沒想到辦法....」
「放心吧，我會帶你媽一起去住普賢家的。英國不是可以看到你最喜歡的小說─哈利波特的拍攝場景嗎？你就去吧！不用掛慮我們。」
太公望露出笑容，但楊戩覺得那是在強顏歡笑，
「太公望，你.....」「對了，我把外套放在普賢家裡了，我要去把它拿回來....」
太公望抽了張衛生紙擦擦嘴，在出門之前和楊戩說：
「我不會阻止你的，你就去吧....」
他看到，太公望的眼角閃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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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中正國際機場，雖然今天不是放假日，但還是有許多國外的遊客或者是出差的人。
「小戩呀，護照帶了嗎？」
楊戩的母親─蘇妲己仍不放心地為楊戩做最後的檢查。
「放心啦！我沒那麼糊塗。」
「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我們胡亂寄去的論文會受到劍橋大學的青睞呢。」
一起前來送行的普賢說，當然也少不了其他人啦！
「去那邊以後，記得要幫我拍幾張照片回來呦！」
「唉呀！妳就說妳想要HP拍攝場景的照片就好了嘛！」天化很不怕死地用手搔搔蟬玉的頭髮。
「你是嫌活得太久是不是？」蟬玉瞪了她現任男朋友一眼。
「太公望怎麼沒來送行？」韋護問。
「他說他人不太舒服，要在家裡休息。」楊戩回答。
『華航047班機，前往英國的旅客，請盡速班裡登機手續，班機將......』
「我要走了。還有，媽，不要自己開車。」開玩笑，小時候被嚇的經驗他可沒忘。
「放心吧，妲己小姐會由我照顧她到你回來的。」普賢說。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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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望始終沒有來，
其實我是最希望他來的，因為我一直一直想著他，就像沒有他就不行似的。
事後，我承認我喜歡上望了，至於原因....我也答不出來。
這就是人家說的，『愛，是不需要理由』嗎？
在那之後，我在劍橋的成績十分優異，甚至超過了我到之前的榜首，
而且那裡的人都很親切，一下子就把我拉進了他們的生活圈。
我最訝異的是，太乙和師匠也在那裡。
太乙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和媽替我請來的家庭教師─玉鼎真人的感情很好，後來兩個人竟然同時不見，在我認為，他們倆肯定私奔去了，沒想到居然會再遇到他。
幾年後，我終於可以回到故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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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來迎接楊戩的，是一個長得很像太公望的女孩，「我叫呂邑姜，是太公望舅舅的姪女。」
「其他人呢？」
「他們有事不能來，我帶你回去吧？.....阿發，過來幫忙拿楊大哥的行李！」
只見遠方正準備向女孩子搭訕的少年非常聽話地用最快的速度過來執行邑姜所說的命令。
「這裡改變很多呢！」
幾年不見，原本不是那麼繁榮的城市，如今已成為台灣第一個繁榮地帶。
「是呀，和以前比起來的確差很多。」
邑姜面無表情地說，不知為何，這讓楊戩感到一股寒意。
「到了。」
車子停下，楊戩等人下了車，
這時，楊戩才發現，屋子給人漆成了白色。
「這是？」
「對不起，因為發生了點事，所以才把房子弄成白色的，伯母也答應了。」
打開門，房內竟也是清一色的白，
楊戩發現了他最為驚愕的一件事，這是個靈堂！
而太公望的照片就那樣剛好被掛在上面！
「邑姜....這是真的嗎？」手上的行李不知何時掉到地上。
「舅舅他.....是在你離開那天死的，」邑姜沒有回答，反而拿出一台黑色錄音機，「這是舅舅的遺言，是給你的。」
楊戩接過那台錄音機，上頭有至少乾了一段時間的血跡。
「如果，你不確定你對舅舅的感情，請你親自毀了它。」
邑姜出了大門。
楊戩望著那台錄音機，至今仍不相信，當時常和他在一起的人，居然已離他遠去。
用顫抖的手，按下Play鍵：
『咳咳......楊戩......』
是熟悉，但缺少生氣的聲音。
『我....好像快死了吶....咳咳.....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有先天性心臟病吧？......』
不是說過，別把我當外人嗎？為什麼不願告訴我你有這種病？
『我知道你心理很不平衡......但....這件事，連普賢都不知道.......咳咳咳.....和你相識時，醫生就說我活不久....所以....不必太自責，好嗎？』
不自責？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不去英國的話...你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握的時間不多了....咳咳......我想說的，只有一句話............我.........愛.............你......』
語畢，便放出物體倒在地上的聲音。不久，錄音機停下了。
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停下了.......空間裡，只剩下淚水滴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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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男人旁邊的學生全哭成一團。
「清源爺爺，後來那個楊戩呢？」
一個留短髮的女學生提出所有人的疑惑。
「這.......有人說他隨著太公望自殺了，也有人說他是回英國去了，沒人知道他在哪，但我認為他還活著，等著太公望來接他。畢竟這種事誰會知道呢？」
被人較為清源爺爺的男人，撥撥他那參著白絲的青髮，
「你們也該回家了，天色已經在轉黑了。」
眾人抬頭望向天空，的確，夕陽只剩了三分之一。
「呀~~討厭.....。」
雖然還想繼續知道後續發展是什麼，但還是乖乖聽了清源的話，背著書包走了。
望著學生們離去的背影的紫瞳有著許多的無奈與悲傷.....
是呀....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呀.......
你........有聽見我的聲音嗎？
望............
『那真是一群活潑的孩子，不是嗎？』
清源.....不，是楊戩所思念的人出現，靠在他身上說。
「時間已經到了嗎？」
『你說呢？』太公望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
「在那之前，我想睡一下.....都過了十幾年，我好累了......」
那獨一無二的紫眸閉上了.....
『睡吧....這麼多年，也真是辛苦你了.......晚安....。』
※月○日 凌晨5：00，於心安公園發現一具男屍，死者為四十九歲的楊戩。
據報案民眾指認，死者...................
※全文完※